五月十八日,为岁在壬子。
园公好午睡,日落犹未起。
忽闻剥啄声,门外一僧至。
开门拭眼看,膜拜已在地。
手持友人书,云是希彝氏。
一空即此僧,久住回龙寺。
留坐请吃茶,絮絮复訾訾。
声音似闽人,兴宁毋乃是。
两颊晕红潮,米汁想所嗜。
合掌念弥陀,开口乞布施。
袖中出一卷,但乞诗与字。
且乞参政公,且乞正觉士。
且乞曾察院,且乞韩太史。
先来乞园公,幸莫惜牙齿。
欲游五台山,不知几千里。
远游有此卷,庶当出疆贽。
园公大摇手,尔亦何事此。
我字既不佳,诗亦不利市。
况我老实头,不识尔空义。
既是一空卷,何必诗满纸。
一空便俱空,如何又有尔。
我诗与尔法,如饿人放屁。
不臭亦不响,止是走闲气。
相对共拍掌,一笑不能止。
昨闻邻家哭,菩萨没道理。
邻有一少年,极喜作佛事。
嗟哉三十六,一病即长逝。
欲去问菩萨,菩萨都掉臂。
回头笑邻人,若亦没道理。
饭尽僧人吃,钱尽僧人使。
何益我毫毛,而望我福庇。
我非阎罗王,岂管尔生死。
园公闻此言,低头惟弹指。
尔僧游五台,亦是没巴鼻。
五台有文殊,不是当儿戏。
一空才出门,园公复隐几。
空来还空去,不满一空意。
再来乞园公,只此诗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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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头月旦喜经题,远别新知意转凄。
共说天南威凤起,却怜江北杜鹃啼。
玄黄莫问群龙战,函盖还须只手提。
忆我丝纶曾共掌,凭君一讯旧金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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数尺冰壶千尺雪,五经腹笥九经潭。
虚席黄扉思远道,舛门朱履尽奇男。
争看据地旋双袖,何事同曹惜一簪。
既醉且歌罍有耻,独醒休问醴为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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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花事春将暮,十日心期客未偿。
已付青山共腊屐,更呼黄鹄促霞裳。
知君不负平原约,四百峰头待举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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胜侣已从青眼得,名山宜载彩毫游。
迎人木客闻相语,逐水桃花空自流。
为报西园有粗粝,淹留一日亦千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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翟冠地上西王母,鹤发人间女丈夫。
下陈鱼贯歌流荇,独夜熊丸咏捋荼。
自愧痴儿非抱朴,喜随双燕俪鲍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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讲德岂同弹铗客,采谣须听濯缨歌。
高低树色远偏媚,断续泉声晴更多。
赪尾临流怜白首,何时重沐旧恩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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谷城蓬岳带云移,叶彩花光五色披。
隐语可容张禄射,云根应是赵莹遗。
如瓶纂纂夸无核,软玉离离胜弱枝。
最羡荐馨观世德,玑青磦紫露华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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